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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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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给了白玉弦三天时间替小鱼儿想名字,这几天因着韩冬一事,夙开把这事暂时抛到了脑后。

夙开让尧琼去通传了他。

不过片刻,白玉弦便捧着一卷宣纸而来。他这几日显然下了功夫,纸张用镇纸压得平整,墨迹工整清晰。

“殿下,臣拟了几个名字,请殿下过目。”

夙开接过来,漫不经心地翻看。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,每个名字下面引经据典说文解义,倒是很符合他“白大家”的名声。她随手翻了翻,只觉得头晕,便把纸塞回他手里。

“念来听听。”她端起茶盏,轻轻吹开浮沫。

白玉弦清了清嗓子,开始念道:“第一个是‘清涟’,出自《诗经》‘河水清且涟猗’,喻其品性高洁……”

夙开一边听着,一边望着窗外。池水在微风中泛起涟漪,倒是应了“清涟”二字。可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

“第二个是‘素鳞’,取意其鳞片洁白如雪,又有《楚辞》中‘鱼鳞鳞兮媵予’的典故……”

夙开忍不住打断:“不好。”她放下茶盏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,“我要的是个活生生的名字,不是古籍里的典故。”

白玉弦顿了顿,继续念道:“那第三个‘摇光’如何?传说鲛人泣泪成珠,其光摇曳,如星辰闪烁……”

夙开忽然站起身,走到窗前。池中的锦鲤正好跃出水面,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芒。

“好啊!就叫摇光”她转身对白玉弦说。

“不愧是白大家啊,摇光这名字甚合我意!”

夙开眼前仿佛见那鲛人曳着长尾,鳞光在波影间浮沉摇曳的模样。可他终日困于重楼深处,这般流光溢彩的景象,夙开怕是也看不到。

“给摇光在花园里也修个池子吧。等池子修好了,他若是想出来透气,就让他在园子里游。”

新修的水池就建在花园最开阔处,引的是活水,池底铺着光滑的卵石,边缘还种了些喜湿的花草。下人皆赞淮阳王对这条鱼美人真是宠之爱之。

池子修好的第二天,夙开就命人将摇光挪了过去。几个小厮用特制的水槽小心翼翼地将他送入新池。许久未见天日的鲛人一入水,漂亮的尾巴便激动地拍打起水花,在阳光下溅起一片光点。

夙开挥退左右,独自坐在池边的大石上看他。摇光显然极喜欢这个新池子,时而潜入水底追逐游鱼,时而跃出水面,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。有一次他跃得特别高,落下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夙开的裙摆。

若是平时,夙开早该恼了。可今日不知怎的,她非但不怒,反而轻笑出声。她索性脱了鞋袜,将双脚浸入清凉的池水中。

摇光似乎被她的笑声吸引,缓缓游了过来。他在离她一臂远的地方停下,浮出水面,那双杏眼好奇地望着她浸在水中的双脚。

夙开故意轻轻踢了下水,水波荡漾开去。摇光歪了歪头,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脚踝。他的指尖带着水的凉意,皮肤下隐约可见淡蓝色的血管。

“水……很舒服。”一个生涩的声音突然响起,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的人,艰难地组织着语言。

夙开愣住了,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摇光在说话。她惊讶地望向他:“你会说人话?”

摇光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,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:“很久……不说。忘了……很多。”

他的声音很特别,带着水流般的清冽,又有些许沙哑。夙开这才注意到,他说话时嘴角会微微泛起珍珠般的光泽。

“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?”夙开往前倾了倾身子,饶有兴致地问。

摇光沉默了片刻,眼神暗了暗:“被……抓。害怕。”简短的几个词,却让夙开明白了许多。她想起李星召说过,这鲛人是从东海得来的,大概还是手下的官员派人捕捞贡上来的。

“现在不用怕了。”夙开不知为何,放柔了声音,“在这里,没人会伤害你。”

摇光抬起头,蓝色的眼睛像最纯净的海水。他轻轻将手搭在池边,这个动作既像是试探,又像是某种信任的表示。

“你叫……夙开。”他说,这次流利了些,“我听…别人这么叫你。”

“难道要叫你妻主吗……”他的声音小了起来。夙开闻言先是一怔,随即眼底漾开玩味的笑意。她故意倾身向前,手肘支在池边,几乎要碰到摇光搭在岸边的指尖。

“妻主?”她拖长了语调,像在品味这个词,“谁教你的?”

摇光被她突然的靠近惊得缩了缩手指,却又没完全收回。“听……侍女们说,府里……都这么叫。”他说话时,耳鳍微微颤动,泛着淡淡的粉色。

后院的那两个小白脸确实喜欢这么叫。

“她们说得不错。妻主就是……一家之主的意思。就像海里最大的那条鱼,所有的鱼都要听它的。”

这个粗浅的比喻让摇光睁大了眼睛。“可我是……雄鱼。”他有些困惑地强调。

“雄鱼又如何?”夙开说瞎话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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